没有头发的山

伊勒克山脉，向西的尽头
佛光
如夏日的白雨
使敦煌成为希望丛生的城
另一端遥遥指向
我低矮、青葱的出生地
大水带来灾难，而桐花如雪地开
在我蹒跚学步的四月

但这里，火烧过似的
山脊如焦黑的鱼鳞片
西风从猛虎的口中啸出
荒草在野滩上飘摇
一年又一年

我扶着风沙伫望
这山脉中断的一截，需要
我用青春一寸寸填起
并徒劳地绿化，浇上奔流的孤独
我是纯粹的拓荒者
我有一把雪亮的锹
蹄声在响，狼为我做向导
狼比我悲凉

桐花和佛光
我挑着两头的梦幻
在月明星稀的边塞夜
想像着随便哪朵陌生骆驼花
会遇到并拆开我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