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父亲气喘吁吁的爬上山头
在祖父的碑前,他说儿子实在走不动了
亲口把扫墓的重任传承给了我
从此每年清明,我独自扛着扫帚登山
山路在我的面前也一年年变得陡峭
冷清的树林里,鸟在看不见的枝头啼鸣
是黄腰柳莺、白颊噪鹛、长尾山雀……
密林深处斑姬啄木鸟急骤的叩击,又突然持久沉默
从前我们会一路谈论,还曾惊飞一只珠颈斑鸠
去年父亲也住到了山头,和先祖们在一起
如今我深信另一个世界就是天堂
我有时候还会告诉自己,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也是天堂
这样活着的人和离开的人都不用为彼此担心
今年的清明破例没有下雨,阳光难得的慷慨
各种野花悄悄开放,在浓荫里漏下的斑驳光影中
芫花、通泉草、附地菜、紫花地丁……
梧桐和山矾在走过的林间头顶光洁耀目
白花檵木漫山遍野,在远远近近的丘陵上连绵起伏
尽管我一再告诉自己无需祷告也不要悲伤
但总是无来由的偷偷擦拭眼角
想念是没有解药的,它会随时随地发作
我不想忘记、不应忘记、害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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