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各种心灵之声

雷武铃

    诗为心声，不同的人在不同的阶段不同的处境有不同的心事缠绕纠结，发言成诗也就各不相同。在闽浙两省边境相邻的两位诗人，福建诗人汤养宗吟唱着人生渐趋老境的《渐老颂》，浙江诗人“南方以南”感叹自己作为年轻诗人《当我发表了一首诗》时的心情。老诗人已经完全放开，能沉静地面对一切变化，将一切都视为“无非如此”，生活的波澜都见识过了，也能准备好将来的一切，沉稳中保持着锋利，或锋利被沉稳包裹。年轻诗人却是紧张地感受到封闭的环境带来的孤独的压迫，还得忍受，承受，刚刚走上一条漫长的自我修练的诗歌道路。于贵锋《山顶与蝴蝶》写到了自己所遇到的一只神秘神奇的蝴蝶：“与一个人内心升起的事物/似有所不同，似乎在生命中相连。”蝴蝶所在的山水，自然，和我们的生活与生命有着特别的联系，因此对我们有特别的触动，启发。同样，叶丹的《须臾之塔》也触及到了这种生命和自然的神秘，冬天母亲砍柴，祖父码柴，夏天柴被洪水冲走，幼年的自己，石桥，传言，须臾塔，须臾：时间短暂，瞬息。个人亲人故事被吸附到一个更大空间的神秘故事之中。《旷野的芦苇》，《这些玉米》，《野草在歌唱》，都是植物颂歌，也是生命颂歌。《小难题》和《窑变》都是关于艺术创造的题材，前者是画，人如何在空白的纸上画出自己所想的图景，后者是火，如何让火焚烧出完美的形态。《鹅卵石》和《留言条》里水中莲子、荷叶都是美的事物，对美的事物的留恋珍惜。《抚慰》有关心灵关切，而《我还不配与自己谈论今天》是一种道德自省，一种更纯洁的向往。从这些诗中我们听到了不同的心灵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