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者》和诗人的《窗》写的是同一个主题“夜的眼睛”,但表现形式差别明显。如果说《窗》为拙实,《歌者》则为空灵。前者,诗人看见夜的眼睛,不再习惯于光明中行走。后者,被夜的眼神诱惑,“我”成为一个夜不归宿的人。不习惯于光明中行走还没有决裂光明,成为夜不归宿的人已断然决绝。
诗人宁为流浪夜色的歌者,究竟什么使然,诗人没有道破,颇让人沉思。作为组诗《献给黑夜的颂诗》中的一阙,《歌者》无疑是诗人给自己冠名一个新身份“流浪的歌者”。自然,诗人所歌当是流浪者旅途。
夜歌,夜之歌,还是歌流浪于夜,夜流浪于歌……这首诗的大幅留白,若面对巫山云雾,层层叠叠,朦朦胧胧,恍惚间听闻山涧溪泉流水,不知不觉深入其中……
我想,诗人流浪于夜,当是歌之夜的璀璨,无数星光汇聚的大光明。我想关于朦胧诗的探索,核心在于此,把所表达的情感蕴含于所呈现的造境中,让涉境者自己去感受。这是含蓄的蕴藉,隐约之美……
这首诗看似诗人宣讲了主题,其实不然,真正的诗意是诗人隐藏在诗的留白处,引人遐思的深处。如果注意到这点,就会产生这样的问题:“诗人何以被诱惑,何以成为夜不归宿的人,何以情愿流浪的歌者”。
也许有人会说,诗人的想法只有诗人自己知道,可我说诗中是有答案的。如前所说,人类的大光明不是一颗恒星的无量光芒,而是无数荧光的生生不息。毕竟永夜与光明同存,毕竟在暗夜中给人类以慰藉的是人们自身创造的“钻燧取火”,毕竟飞蛾扑火是那梦想存在的壮烈……
诗人宣之以誓:“我愿行之暗夜中的萤火,星光所不及的地方;我的歌声颠沛流离,亦划破夜空的死寂;暗夜永存,光明不息……”(轻尘)
附:《歌者》
被夜的眼神诱惑
我成为一个夜不归宿的人
从此
夜收留一个流浪的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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