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是你用两声咳嗽咳亮的
一个钉呸得很远
它飞的过程带着十一月的冷寂
把你的眼晴和你的孤单
钉上败篱的刀豆藤，钉成一把锈刀
慢慢地削风，削冬天压矮的晨岚

一杆烟点灼昨晚做了三遍的好梦
你用指头，掐下黄道吉日
用老茧，裹紧黑祆
逼出钻进颈项和背壳的风声
手一挥，整个院子抖数精气神
脚一跺，霜岚退避三尺

你的瘦土有那些宝贝疙瘩等你
你取下檐墙上挂锈了的锄头
认认真真，维修好某一姿势
肩胛骨里咔咔直响的劳动
让你眼瞳里有狼的芒刺
让你血管里有牛的犟劲

老爹，关于你的陈年、你的笃定
我是从一本线装书里借阅的
你要锄禾，没有选择烈日当午
你要流汗，也滴不透冻土
在你挖响乡村之时候
我双手拊膺，摁住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