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阴天

漠子

对着梦中城，谁一遍遍呼唤
醒了的未醒的，有奶的无奈的
灰蒙蒙的锅盖倒扣着西安
千年烟雾越洗越浓，冬天都不散
快来一场雨加雪吧！用天水冲激
以白雪覆盖，八百里秦川

来一段吼天秦腔，扯住山河喉咙
窒息，咳嗽，流泪，叫喊，发狂
天啊！还是人山人海，川流不息
不雨不雪的初冬，我是冬眠之鼠
想睡在《诗经》里，就在锅里做梦煮熟
想回到妈妈身边，想那蓝天白雪的神话

要逃到哪里？西北之西，故乡发愁
凉州沙尘暴扑天盖地，壁立而来
没天没日头的昏昼，扯一派弥天大谎
几个城市被吞噬，又慢慢地走出来
再逃到西南，阳光灿烂或痛快淋漓
昆明还象春天，老友举着芭蕉叶招摇

我渴望一把刀，把季节劈碎
横扫南北的疯狂，让爱炽烈寒冷
来一坛火烧酒，半只牛羊
火辣辣地入心入肺，成钢成泪
让大地心跳澎湃，苍山如海
夕阳如血，黄天厚土醉了长安

2018.12.2.清晨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