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致


“长城万里/关山万里/跨过坍塌的部分/它壮烈而妩媚/从一个美人开始/在一个美人结束”……
《长城万里》这首诗最后一节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任览中国历代王朝，从烽火戏诸侯的骊山烽火台开始，到吴三桂冲发一怒为红颜的山海关，历时二千多年的长城就融入了凄美的女性故事。
我想，从中学时期就已经读完蔡东藩《中国历代通俗演义》，并继续阅读《中国历代宫廷演义》《资治通鉴》，参加工作后又选读《二十五史》的诗人，以美人诗赋长城，必定别有一番心思——中国历代王朝的走向或更迭，真的是因为“红颜祸水”么？
夏妹喜，商妲己，周褒姒，吴西施，楚夏姬，汉貂蝉，唐贵妃……到五代十国以后虽然把女性放入了后台，但也把女性整体推入了“亡国之祸”的旋涡。五胡乱华，辽金割汉，元宰中原，满主王朝，似乎都因那盛极八荒的京华烟云……
当下，让历史告诉未来这句话很流行，如果这样的历史观，我无法猜度历史告诉我们一个什么样的未来。由此推之，众多“有志之士”又把宋代之兴归结于“刑不上大夫”津津乐道。把近百年屈辱因由之“太平天国”的“祸乱”。他想由他想，他宣由他宣的话，历史不乱，当下已乱了，当下一乱，未来何安？
“谁能说/是居住中庸的隘口/还是我必须走过的门/走向另一座/修饰或荒废的庄严”，此情此景，诗人怎能不发出这样的追问：“那是长城垛口上的一块砖吗……却总能听见/断剑吹拂的风雨/丝绸撕裂的音符”。让我们相信谁？还是去妄加猜测？我们如何“跨过坍塌的部分”，虽然她显现“壮烈而妩媚”，我们也只能空空地面对：“满山的翠柏下/依旧折射着阳光的雪白/血红”……
《长城万里》万里了我的思绪，使我穿越一道道关隘，山海关、居庸关、娘子关、紫荆关、平型关、雁门关、嘉峪关、武胜关、大南关……就像穿越一道道敞开，却空荡荡的门……


附：《长城万里》
居庸关
人们熟悉的名字
就像我不陌生的词语
谁能说
是居住中庸的隘口
还是我必须走过的门
走向另一座
修饰或荒废的庄严

不，我被想不起的事情吸引
在它委婉的旁边
遗弃着被烽火举起的巨石
满山的翠柏下
依旧折射着阳光的雪白
血红

我突然发出一个疑问
那是长城垛口上的一块砖吗
没有方方正正的切割
却总能听见
断剑吹拂的风雨
丝绸撕裂的音符

长城万里
关山万里
跨过坍塌的部分
它壮烈而妩媚
从一个美人开始
在一个美人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