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夜我一无所有，只拥有你；今夜我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你，那个以梦为马的人。     
    你得不到我，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知道有一个人的诗是以梦为马，我要去陪伴那个孤独的以梦为马的诗人。     
    在深沉的黑夜的眼睛里，一束目光燃烧成一片黑暗的灰烬，我在灰烬中寻找，你沉默时的话语。     
    你在我心中吟唱，我在你怀里安眠。吹过的风，隐去的月，祭奠着我与你的过去，祭奠着以梦为马的传说。

    二
    那个以梦为马的人，在哪一个秋天等我？这个秋天，你是否会来与我相聚？  
    请带我离开吧，驾着你的梦之马，带上我，不要回头，朝着大海奔跑，那里有春天的花在等待我。
    那个以痛苦为幸福的人，你是怎样幸福着你的痛苦的？
    那个面朝大海的人，是否等到了春暖花开的那一天？春天的花朵却没有等到我，我已在前一天死去。
    风声雨声，都太过喧嚣，我在风雨里沉默，在人流里沉默。我只是累了，将睡去，请不要叫醒我。
    我要与以梦为马的人为伴，在梦中以梦为马，追逐那早已在去年断送的秋天，做一个潦倒的青年，在干枯的河床上，坐拥日月。
    天空的云已安静，夜里的雨已安静，一颗心脏没有再跳动。

    三
    夜间的流萤，追逐着时光的记忆，点亮了生命的星火。
    原地打转的石头，失去了轮回的命运。我在这里苟且偷生，你却为我日夜祈祷。
    一片死去的树叶，不懂黑夜与黎明。我只是一个卑微的生命，面对绿叶，甘愿俯首称臣。
    普渡众生的人欲渡我来生，普渡众生的人由谁摆渡？苦海里，摆渡的人，化为一滩污泥。
    天空永远是空的，没有日月星辰，没有云霞雾霭，我躺在大地上奉献自己，奉献给凋落的秋风。

    四
    你在三月里行走，而我却只能在九月等你。在你到达九月的那刻，我却要离去，断送整个秋天。
    天空沉默着，只是因为它看过太多的喧嚣之后，只有一无所有。
    最后一片月光，从我的指间流向水面，从水面流向黑夜，一具冰冷的尸体，做着一个冰凉的梦。
    岸边的等待已没有了结局，今后的波涛里，谁来摆渡？

    五
    找不到出口的过去，被禁锢在诗人的胸口，腐烂，发霉，生出一只孤独的兽，在灰黑的夜里狂奔。
    寻不到出口的兽，倒地，喘息，死去，腐烂，发霉……
    直到一位诗人拾起，放进胸口，生长出一只孤独的兽，那一匹梦之马。
    那个以梦为马的人，带走了我的悲伤，我微笑着死亡。
    如有来世，我要丢掉过去，丢掉影子，和一个互不相识的人厮守终生，或以梦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