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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武铃:诗集《相遇》编后记

作者:雷武铃   2018年09月03日 16:33  十月杂志    361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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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诗集是我在河北大学多年的工作与生活中和一些年轻的友人(他们一个比一个年轻)结下的因缘。他们彼此之间也认识、也全都是相互之间特别信任的好朋友,自成了一个有着共同精神情谊的群体。这部诗集就是这一友谊的结集。对于中国诗歌的知音传统、诗集的聚咏传统以及诗人群体的交谊传统来说,友谊的凝聚和促进作用并非罕见,而实属应当。某种意义上,中国古代诗歌皆为友谊(包括欢会、别离、相思、回忆、寄赠应答)之声。当代诗人萧开愚发明了一个词:“文字的求偶”,可视为对此的一种引申。虽然一切看来理所当然,但就这部诗集之友谊的因缘、动力和指向,就杜甫所说的“文章有神交有道”,就我们生活所处时代的急速变换和无序而言,这么多诗人(二十八个,实际数量还更多)、持续这么长时间(最初始于二十多年前)、这么广泛深入(多有密切的精神交流和日常交往)的诗歌友谊结集成的这部诗集也可谓实属难得。

这部诗集是一部普通人的诗集。这么说是基于这些诗人的生活,基于他们对诗歌的认识与态度。他们过着与世偕同的普通生活,只是内心热爱诗歌、确信普通生活之内(也是之外和之上)自有一种伟大的精神存在。他们自认是一群本来普通的写诗的普通人,而不是生来与众不同、却不得不承受普通人生活的诗人。他们是向往乘着诗歌的翅羽在精神之境中飞升的普通人,而不是折翼天使般坠入凡间忍受尘世痛苦的诗人。他们受过良好教育,过着普通人的日子,有一份谋生的工作,每一个人(是的,每个人)都工作能力突出,工作非常出色。只是他们常人的生活中有一种自己的精神维度。他们有精深的诗歌教养,他们写诗,赋予自己的生活和生命存在以语言和诗歌形式,这是他们整个生活的精神部分。他们写诗,主要是立足于自己的精神,解决自己的心灵问题,是一种精神实践的修炼。作为诗人,他们对诗歌自身的独立性和诗歌自身的历史、对诗歌自身的内部因素及其构成,都有充分的理解和尊重,但他们的诗歌努力的立足点并非诗歌内部或诗歌自身,而是在于自己的精神认识,在诗歌形式、精神和历史与自我精神认识之间的关联。诗歌的努力是自我精神实践的努力的一部分,诗歌的整个历史和现实都是他们认识和反省的内容,也如他们的整个生活历史、整个精神体验是他们的反省内容一样。所以,那种为诗歌而诗歌,为诗歌的历史而创新诗歌历史(先锋之类的姿态标榜),那种诗歌和诗人内部的争论与他们关系不大。这一点他们和那种立足于诗歌自身发展成就的诗人不同。他们写诗不以成名为务,不为成就焦虑。对于他们,诗歌属于整体精神生活的一部分,是思想着的精神的一种形式,是自我修炼,精神和内心的自我需要,而非单独标示出来的一种职(行)业或身份。他们属于诗歌界外之人。他们虽然是一群极优秀的诗人,但除了少数几个在公开刊物发表过少量诗作(志军、笠知、王强有公开出版的诗集,杨震、巨文、国辰也有小出版出的诗集),几乎未曾发表过什么东西,完全不为外界所知。这种与诗歌界的疏离正是他们身上这种普通人特性的表现。他们并非刻意如此,而是自然就成这样。对于他们,诗歌是生活的另一面,是生活本身的部分,是出自他们真实的天性,是他们自己生活中朴素的需要。做一个诗人,是做一个人的一部分。写诗,是认识自己、认识世界的途径;是自我完善的实践;是如何生活、如何看待生命、如何更圆满、更丰富、更充沛、更有意义、有德性地幸福地度过自己一生的努力。是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努力去更好地生活的一部分。他们对诗歌没什么现世回报的奢求和焦虑,只是感谢诗歌对他们生活的精神赠与。诗歌这一合目的性的理想,他们将之与自己普通人的具体生活结合在一起。这是一部源于、展现、也服务于普通人自己精神生活的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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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相遇》诗人和其他诗人群体有什么根本性区别的话,可能就在于他们把诗歌视为一种精神生活(精神当然有群体性);在于诗歌是这些诗人的精神生活之核心与实践形式。这一点可能多少和我有些关联。回想起来,我对人生的根本需求、根本态度、根本渴望与努力,就是能有一种精神生活。在满足谋生之必需的同时,拥有一种精神交流的空间,使心灵得到完全的舒展。记得离开家乡、踏上负笈远行的求学之路时,仿佛受到一种灿烂前程的指引。最憧憬的并非是更好的物质生活条件(它只是一种模糊的背景),而是一个灿烂的精神世界。一个由一代代流传的神话、诗歌、圣贤、英雄,书中记载的美好人物、美好心灵构成的理想世界;那在人类上空熠熠闪光、召唤着踊跃的年轻之心的精神世界。结果当然令人极度失望。大学里有各种知识和学问,但满足极度焦渴的心灵的精神泉源极难找到。这当然不仅是学校的问题,也是整个社会的问题,甚至是时代与历史问题。如今这已是共识,由庸碌自肥的封建官僚体制、僵化教条的中世纪天主教意识形态和现代资本主义反人性的技术数量管理三者混搭而成的大学教育的现实中人文精神已经崩塌。满足心灵的活生生的精神生活已从教育生活必然的部分隐退。大学校园转化为一种专事技术性学术生产的产业园区。这是整个社会精神生活的贫乏与枯竭的结果。作为动词的思想精神生活(或者说心灵生活,那日日新的如泉水般涌流、灌溉心灵饥渴的实践精神)已成稀缺。它一方面被掏空,一方面受钳制。组织化的、社会性的精神生活已难见到,有的只是些孤岛般的个人精神努力。

但是对严肃、自由、深刻的精神生活的渴望根植在人心中,也根植在高等(自我)教育的理念中,无法断绝。在教书的过程中,凭着天性和本能,我认识了一些有共同精神追求的同学。他们的热情与好奇心不仅指向学术和知识,更指向认识、精神和自我存在,指向自我认识、生存意义等灵性的激情与渴望。他们和我有着精神上的理解和心灵上的共鸣,还有生活态度与世界观的一致。我和他们有一种天然的亲近。这是一个心灵认出其同伴、找到其同伴的过程。他们每个人都才华横溢,活泼有趣,个性鲜明而不同,但又有一种共同的精神气质,那就是充满严肃、真挚、热烈得为之害羞的内心激情。在读到杨会会的诗《小札》时我心里一震,感觉这就是这群人气质的最好说明:“承认热爱而非羞愧/正如/明亮解渴/理解舒乏//是日日醒来,仍觉新鲜”。他们深刻体验到和羞愧相伴的热爱,深刻经验到最严肃的最深入的最自由的交流是“明亮解渴,理解舒乏”,这种最严肃、真挚的明亮和理解才是“日日醒来,仍觉新鲜”。正如拉金所言“有人会永远惊讶于/自己身上有一种想更严肃的渴望。”对他们来说最让人放松、满足,最让人得到休憩的不是不动脑子的娱乐,不是表面的应对、反讽或机智,而是全身心投入的严肃、真诚的思考和交流。使他们达成这种彼此之间深度理解与信任的,就是诗歌。他们是通过诗歌互相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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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在孔夫子所言的诗歌的兴、观、群、怨的功能中,“群”这一点在《相遇》诗人中表现得最明显。何以诗歌成了他们精神生活的实践形式?有一件事让我对此问题有了特别的体会。有天我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是十多年前听过我课的一个学生。我当然记得她,因为她和其他同学一起在课间课后和我交谈过,因为那种从言谈、目光、整个神态流露出的强烈、真挚的心灵激情和精神渴望,这样的人你遇见之后就不会忘记。她学的电信工程,毕业后去武汉读了硕士,又去北京读了博士,回到学校教书。然后,有一天她来我家,和我说了很多话,关于这些年她的生活、读书、结婚、生孩子、工作,准备出国。她说的极为感人,关于当年的记忆、感受,她曾带她在别的学校上学的男友到过我课堂,希望他也能“受点影响”。他们俩找过我。但最后他们没有成,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他们差距大而离开她。她走时我送了她一本《相遇》第一期和我的诗集,一直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她就住在街对面的小区。那个雾霾很重的秋日,独自往回走在小区法桐树下的步道上,想着有这样一个人和刚刚这样的相见交谈,只是因为十多年前因上课认识我,我感觉到自己一直觉得极为暗淡的职业生涯有一种特别的崇高感。但我也知道这种体验非同寻常,是一次性的。那些话可能一辈子只能这么讲一次,蕴含着漫长时间里蓄积的整个人生的全部感人力量。我呢,在面对这泪光闪闪的滚烫真情,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回应。也许这样的时刻只需在场见证和聆听而无需说什么。后来除了节日问候,我们也没再交谈过什么,也没再见过,尽管就在一个学校教书,就住对面小区。

后来我想到,要是她读诗写诗,给我看她的诗,我们的交往可能就不一样了。我就知道怎么和她交流了。她在诗歌中持续地表达自己的全部(情感、生活、自我),我呢能和她谈论诗歌,理解她,持续交流。因为谈论诗歌就是谈论一切。谈论修辞、形式、结构,也是谈论我们的生活、情感、自我,谈论我们对自己和对世界的认识,谈论我们应该如何选择,怎么看待世界和人生,包括它的痛苦和欣喜。“相遇”这些人其实都是很害羞的,都羞于流露自己的内心真情,一生中也很少直接向人吐露自己。在实际生活中大多不知道如何表达关心和支持,通常陷入羞怯的沉默。但是,通过诗歌,我们互相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里是什么状态。在谈论一首诗的好坏的时候,我们就谈论到了一切:谈论了全部的自己,由此达成深刻的理解,获得特别的回应和信任。在一个人直接吐露自己的内心情感时,我们会有种害羞和不知所措,因为他所说的一切仅属于自己,它是封闭的只属于自己的珍藏,那样的时刻珍贵、脆弱、感动得让人几乎难以承受,那其中的痛苦无法介入也难以分担,无法抚慰更难以评论,它窥见到某种不宜言说的禁忌,触及到某种难以承受的重大信任。因此是罕见的,一次性的。但是诗歌的表达不一样,它赋予了我们自己内心的感受、我们全部的存在一种特别的语言形式,让我们说出个人生命的真实而又不限于这一真实;它赋予了我们的生命热情一种超越了我们自己的有限性的形式。它最真实、真诚、真挚,简洁又充分,深刻又全面,最强烈又最适度。它出自心灵,抵达心灵。它源自个人,又超越个人。就这一点来说,诗歌是一种表达自我并达成理解的最好途径。我想正是这一点,使得“相遇”诗人的友谊能持续这么长久。因为和她类似的我还认识有好些同学,都有一种纯粹的心灵的理解和信任,但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断了联系。因为缺乏持续交流的方式。一直保持下来的,都是一些热爱诗歌和自己写诗的友人。诗歌能时时更新我们精神上的交流。它可以持续而深入、发展而完善。它不仅表达和敞开自己,还趋向完善自己。这种完善可以一直进行,没有止境。

 

4

这部诗集的形成有着各种偶然性机缘,也有着各种自觉性的反思和选择。事实上诗歌很难交流。诗人之间实际的交流极为罕见。因为谈论自己的诗歌就是谈论自我,谈论个人经验和隐秘的欲望。诗歌总是与个人情感的流露和自我认识与建构相关。它和一般的公共论题遵守的逻辑不同,政治、法律等公共话题超脱于个人性局限,向所有人敞开。诗歌是一种个性文本,个人神话,关涉着自我及其某种封闭性防卫与保护机制。它围绕个人生命经验建构起来,是个性的集中表现。它和个人偏好的语言方式、个人成长和生活中形成的自我心理和个体形象的投射密不可分。诗歌凝聚的是整个个人存在,其中包含的不仅仅是理性和智力,还有情感和潜意识,是一个人的整个心灵、整个存在本身。没有足够的信任、耐心、坦诚、尊重和理解,诗人之间很难有效交流。因此,诗歌的交流一旦达成,便是一种更深刻的理解,心灵的深度满足,会有“胜却人间无数”之感。谈诗论道,既是最具体,最基本层面的辨别、比较与分析,也是深入最高层面的“道”,深入无限时空里的恍惚与混沌。需要在遵循客观事实和逻辑的基础上,达成超语言的心灵和情感的共鸣与意会。相遇诗人多年来能一直以“谈诗论道”而相合,——当然有无数激烈的争论——不能不感谢各种机缘给予他们的空间。

但诗歌本身与他们最深沉的心灵渴望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一种必然性。似乎只有诗歌的丰富性和综合性最能满足他们的精神需求。只有诗歌能在感性和理性上达到同等的强度。诗歌在表达方式上最直接深入。它有着宗教般的激情,又有着客观具体的事实,还有人生于俱来的欢乐精神。尤其是诗歌的个体性、具体性和根基性这一点,是别的方式——比如学术性知识和普遍性思想的探讨——无法让他们感到满足的。他们的热情中涉及到自我,自我存在的困惑和调适,自我存在的价值意义,具有个人生命体验的强烈倾向。这些在学术中,是被遗漏的。他们是一些无法忘记自我的人(只有在凝聚自我的诗歌中实现忘我)。自我存在本身,生活本身的价值和意义是他们关注的核心。另一方面,普遍性思想属于抽象,所论高远,容易流于空洞。而诗歌具体,切实,是个人自我,限于自身的亲证。诗更好地表达自我,更深入、更真实、更合乎分寸地表达出自我的经验,谨守在经验的界限之类,使之不陷入空谈的危险。在我们的处境中,精神热情无法在生活中落实,至少赋予这些热情一种形式,一种最严格的形式。赋予我们的生命热情一种形式,更高要求的美学形式。让我们的生命热情经受这种最严格的美学形式的锻造,将一种坚实的形式赋予我们的全部愿望、展望、见识和感受。为我们的生命过程留下一些痕迹。相对纯粹思想的思辨来说,诗歌是一种实践,诗歌形式中包含的德性,对语言和形式的锤炼,对更坚实、准确的表达形式的追求也是一种自我的实践。诗歌有着其他写作无法取代的力量和丰富性。

这部诗集中每个诗人都展示出个人的性情,展示了他们各自的优点。每一个人都写得很好,限于篇幅这点无法细谈,我想特别指出的是在他们各不相同的个性写作中有着一种共同的自觉性。诗只管抒情的时代过去了,因为当代社会中诗歌的普遍性意义已经晦暗不明。古典诗人只管个人抒情,因为他们的世界有一套稳定的价值观念在后面支撑着他们,关于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功名和作为,实用和闲情。现代诗歌首先要确立自身的意义,回答为什么写诗的问题,写诗本身的必要性成了问题。这就像现代人要确立自己的人生价值观。写诗是一种有意识的行为而不再单单是抒情冲动。它要有自省和反思,重新奠定自己的认识论基础,建立起自己的方法论体系。它不再是简单的个人抒情,而是赋予某种精神意义。这本诗集所体现出来的,无论诗的内容还是形式,都是他们自觉的选择。正是这点,使他们的诗虽然立足于个人精神生活的锻炼,也具有了参与世界普遍精神之构建的可能。

 

5

编完这部诗集之后,一种特别的激动突然潮水般涌来,将我完全淹没。独自在光线安详的室内默默垂泪,久久不得平息。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了窗外近处偶尔的鸟鸣和远处无法确指的尘世之声广阔、安然的起落。那一刻,我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到一种个人平庸暗淡的人生和光辉灿烂的精神世界之间的真实联系。那一刻,平常习惯性地平淡化(生活化、去浪漫化)处理的诗中的个人生命热情的投注突然爆发出了它所寄寓的全部深情。那一刻,二十多年的生命记忆突然打开,我清楚地看到自己有限的生命汇入到了一个群体燃烧的心灵之中。

这部诗集不单单是一些诗歌文本的聚合,也是二十多年无数美好记忆的凝聚。我曾细数过因为诗歌我们一起共享过的很多美好时光。大榛峪秋天极明亮的月光,大海陀春天漫山遍野白色糖霜般的杏花,初春无人的北戴河,董家口长城下的废城,岳麓山夜晚清幽的泉水声,夏天雨后深夜的军校广场,学校花园满树白花的古槐下的草坡,拒马河边荒凉的紫荆关城墙,坝上草原金色的白桦林……,那么多地方那么多次的欢聚、游玩、朗读、唱歌、谈诗论道、纵情欢乐。这是诗歌赠与我们的。很多时候,我们清晰地意识到我们就生活在诗歌中。这一切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它的美好,它是活生生的精神在我们身上重现。经历过这种快乐的人才会知道,一个人读诗写诗和一群人读诗写诗是不一样的美好体验。两者差别很大,就像你看一部曲谱想象音乐和你坐在音乐厅里听一支乐队演奏音乐的区别。是的,我常感觉此生一无所成,但我能肯定我经历了真正的美好的时刻。伟大的维特根斯坦最后的遗言最神秘也最动人:“告诉朋友们,我度过了美好的一生”。我现在就可以说,朋友们,我们曾有过太美好的时光。

现在,这些已经把切实的快乐带给我们、见证了我们自己生命的热烈、超出我们每日忙碌的谋生之上的更高的存在之诗,要公开出版了。它们要越出一直以来的内部阅读范围,我无法自负地肯定它们对别人、对这世界会有什么意义,唯有感谢诗歌让我们在此世间相遇,感谢促成这次出版的文化发展出版社的领导和编辑(特别是佐欧),尤其是感谢我多年的好友(也是相遇诗人共同的好朋友)伟驰赐序,给这部诗集增添了特别的光彩。


2018年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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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武铃,1968年出生,湖南人。北京大学外语学院文学博士,诗人,译者,文学批评家。现为河北大学文学院教授。已出版诗集《蜃景》(合著)《地方》,研究专著《自我、宿命与不朽:伊克巴尔研究》,有诗歌、评论、翻译在《天涯》《书城》《新诗评论》《世界文学》等书刊发表。雷武铃深受其同学称赞,深为其学生热爱,以最少数量的作品赢得了少数读者的最高敬意。以其修士般的超越、高迈、隐忍、清奇的诗风,被称为“当代隐士般的诗人”;因其对诗歌教育的默默投入和巨大收获,被称为“当代最优秀的诗歌教育家”(周伟驰语)。


责任编辑:小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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