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花(6首)

作者: 2018年08月14日21:22 浏览:481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她的花

是她正糜萎了的青春
在不同岔口路过了她的――那些男人
是她紧握着,却不懂为何要紧握的
一小盏续命灯
她已接受,从玫瑰到残荷的过程
像孩子的天真可爱到叛逆
像接受不断要来拿走她的,那些手
它们在窗台上,也试图再挤出点香气
为那些还怀爱的人
虽然,今晨斜过的第一缕阳光
它们并未稳稳抓住


 路上

疲惫奔波的,有尘埃
有无处可供安放的碎叶
有仿佛已消失多年的鸟群,继续沿着
它们隐秘的路,低头咬牙飞着
她,向往、也惧怕着远方
怕一同而行的人,要么分散
要么就中途迫返。始终,缺少闯到黑的人
她需要指路者
需要路旁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贞节牌坊
忽明忽暗的灯笼,没有摇晃
时不时地,一直想递给她温暖


菩提

她坚信,不止是风在摇动那颗竹子
竹子在冬天。是一些脸,和旧事
在愉悦地繁衍
她坚信,天空的阴霾,是把谁抓回去之前
而故意留下的坏脸色
她说,在哪儿都会感到不安
并避及“露珠、流水、影子”…类似之词
避及喜怒形于色,避及受人恩惠
她,一直在偿还。亏欠业障的,选择放生
亏欠众生的
就拜山燃指、割肉喂鹰


琴声

她说,守在滴水的屋檐下
站在破旧的红布条前
让身子沾满烟尘灰土,或面临
人们的嘲笑讥讽
都――不重要了
她说,一天一天,等着朝阳西落
就是等他的口信,他的回头与存在
某一年,他们正青涩
院子里有青苹果、小提琴,有她伏在他的肩上
有不必去操心战争、饥饿与瘟疫的清晨
最重要的是,他的琴声里有天空
可撕掉那个不堪世界的假面具
推倒一道道,自己穿不破的禁锢之墙


夜的和音

有时,她觉得万物祥和
夜如初生,她和语言如同抵达子宫
敌人扔下矛头,深渊兀自填回
有时,她看到人们抚软芒刺
从体内往外推门,放出白鸽子和信使
哦,一页经文。所有的幸或不幸
所有的灭或不灭,所有的法与非法
都能从中得到解惑吧
船舱、火车,低声的吟唱
甚至是村口招魂人的铜铃
从未如此――达成过一致




应该把祖母画在后边吧
在矮门前、老树下,翘首等她的长孙女
这样她的背,才更像被磨弯了的月
要把草帘画的很厚实
掀它时,才像那年的费力,才有人知道你回来了
帮你取书包、拍雪
应该把葡萄树画得更像一只老手吧
比如岁月的干枯,一些路程最后的模样
而,老井、裂缝的泥墙、油亮的农具
也要画得鲜亮,要体现着坚硬与不屈
那条河,那条羊肠小路,那座桥,一定要画得模糊而梦境
因为,多年总觉得:
腿伤背柴的爷爷,总能摸着黑,再爬上来

2018-2-24  晚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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