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过往的苦难,我觉得完全能塞满 一整列火车,和它轰隆隆的漫长时间 我觉得苦难,不,是苦难们 自诞生之日,便像附着了一块胎记 那些身体上的黝黑或暗红,我觉得被奔驰的火车 携带着,路过了田野、城市、许多地方 还在和历史,一同前进 还在和窗外一闪而过的晨昏,相互慰藉 那辆绿皮车,我觉得不仅装载着我母亲的 “似乎一个时代的母亲、父亲,都在里面” 我觉得苦难这只粗大的土碗,结实敦厚 即使摔破了,亦带着不灭的中药味…… 我甚至觉得,我应该摊开一张纯洁的纸 翻译点什么。比如这个早春,如我所见—— “我苍老的母亲,在楼顶上撒下菜籽 始终弓着腰,手抖颤,嗫嚅着 这跟当年她在一大片国土上 撒下知青岁月,没什么两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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