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颂(组诗)

作者: 2018年02月26日11:43 浏览:862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春风颂

命运把春风又一次给送回来,
昨日的燥热,好像只是一次预演。
我在写一首加速度的诗,
快速敲击着黑色的键盘,让光标快点——
快点,再快点。
一个人抱着一大块镜子,来收集天上的光
反射给两旁的建筑。
他不停地移动,像一块磁铁
却只吸附蚂蚁和灰尘。
我不得不让自己变形,融进这条河流
每一个行人都是浪花
甚至是深渊。脚下的路面
几乎被掏空了,被嵌入一束束神经
来控制这座城的生与死。
相比漫长的冬天,我像一条蛇
被春风唤醒了。却并不能拥有惊蛰般的力量
去统治一段逼仄的街道,
张贴告示或者是拆倒一面高墙。
但我依然要歌颂那些温柔的春风,
它反复轻叩我的肺腑,哪怕是
一辆简易三轮车溅起的尘埃,也会在春风里
到处翻滚……,又难以降落。


古铜色的中秋

我为一个即将吐出的中秋,而感到冷霜
它在频繁地降临!
所幸,中秋还在途中……
已为它准备了一个巨大的铜锣。
敲击之后,
古铜色的大地,收纳了盈盈的月光。

粮食。酒。
铺砌在台阶上的如同银子,耀眼——
在眼睛里,什么都无法贮藏。
我歌唱玫瑰赠予的一切,如同
交换丰收。

中秋,也是一次古老的收获。
节气之后,
将把一把镰刀挂在清冷的天空之上。


光谱


我几乎看不见什么——    
滚滚的烟尘和沸腾的人群,这一切匆忙地
即将消逝的景象。
即便是那些正面射入的光,
也无法轻易地抵达事物的每一个核心。
这让我想起,在书房一角堆着的
那些发黄的旧报纸,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似乎摇摇欲坠,
都要掉落到尘埃里。
直到最后,纸又重新被漂白,变成
另一些字的帮凶。

我是一个发光体。
在深夜里,常常抽送着自己,直到
那截没入肉体的部分
又重新找回来,
还原为初始的样子。

还有若干支光从我的体内射出,
它们碰了壁,然后
又折返了回来。
再次聚集成另一个我,一个
随时准备吃掉从前的我。

我拒绝自己成为泪水的俘虏,
不断躲避着一道道的闪电!


县城图书馆


那个能容我进去修改文字的图书馆,它每隔十年
就会变换一次位置
东部是蛮夷之带,西部为富庶之区
怎么办?要用阅读来带动一个城市
仿佛是假想的药方
却能给每一个地产商服药。谁也不想自绝于政府
为了迎接新的居民,稻谷们纷纷让道
不为稻粱谋又怎么样?
现实的地界容许一再修改,无休止地订正
有人提出给图书馆配一个繁华的卖场
这无疑是一种拉郎配的企图。可事实就是这样
噪音必不可少,读书声却可有可无
三年来,我反复修改着一条去图书馆的小路
把广场上无人进出的草坪进行修剪
没有一个人进入里面时,连管理员也昏昏欲睡
或者是干脆睡着了
我摇醒其中的一个,她是多么地不悦
却无法说出口,正如她每月微薄的薪水
对抗着眼袋下垂的中年时光
要在众多的缪斯中,找到自己眼熟的那位
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开通的检索功能,也仅仅只限于馆长的脑海
那些迟迟无法入住的往往是李杜的边缘亲戚,或者是庞德、艾略特等人
八竿子打不着的乡邻
在三个楼层里面,读者的数量小于一
我什么也不读
匆匆地在里面找着一本自己的旧著
它仿佛是我多年的朋友,与我躲着迷藏
执意不肯见我
下楼的时候,扶梯上的灰尘被我
一扫而光,但不会吃掉
允许一双干净的手进来,沾染上污渍
这正是图书馆的功效。而大脑里的另一座图书馆
它正忙碌地计算着——
如果无人值守,会有多少盗贼修筑着
一条通往顶峰的高速公路

                     
未被命名的邮局


从前进入邮局的人口袋里必须要装着一张纸条,写着××
写到××省××县××小区××号楼××单元××室××收
在信封日渐稀少的年代,邮件却尘嚣之上
网络代替了一个个绿色的邮差。那是一个苦差事——
抱怨者们吐着苦水,对着门口的修车摊点,指桑骂槐
被掩映在树丛中的邮局,一点点缩小
一米米地往后撤退,回到建筑的内部里
我却总是能找到它,汇款通知单指引出的路径
竟然也会撞上落花的泡桐
在柜台的里面,有人总推给我一盒印泥
印泥为什么是红色?有没有人思考过这个问题?
反正不容我质疑
快速地伸出食指,用力地按下……
在名字的上面,我的手印清晰可见
邮戳在哪里?数字是有效的,日期是可以更改的
只要轻轻拨动凸出的数码
飞出的信鸽可能就要被瞬间隔空返回,当作一副药引
炖了,在紫砂锅里来回踱步
可这邮局的病,依然不轻,主治医师
是一个年轻的研究生,深藏在阴影的后面
迟迟不肯出来
我不耐烦地等着一张到手的稿酬,它稀薄地像粥
被盛到一个巨大的银碗里
竟然找不到了。我低头喝下它
像是什么也没有
来时的楼梯居然不见了
我要尝试着跳下来,才能离开这里
这时,值班人员递给我一架梯子
回到地面的时候,脚尖被硌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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