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们还活着，
他们就必须解释，
他们那双用六月的洗鱼水
越洗越腥的白手套，
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也许知道，在白手套中，
藏着一对著名的孪生演员，
她们曾经扮演
麦克白夫人的左手和右手。
左手看起来更无辜，
同情的掌声都是给她的，
而右手看起来更强悍，
控诉的笑声仿佛蜂群，
围着她尖锐的花蕊。
而水是谁扮演的？
肥皂或洗手液又是谁扮演的？
没人答复。包厢的座椅
吱吱作响。
医生和律师边抽烟，
边谈论越聚越厚的乌云。
他们的演技异常精确，
绝对不像女主角晃动情绪的指针，
甚至接近于我们盼望或制造的风，
吹走他们头脑中的砒霜粉，
留下思想的肾结石，
留下情感的松脂。

2016.7.15.13:28

原载2017年3月《读诗》2017年第一卷（长江文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