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
下午两三点的雨,遗世也普世
我在平原上瞭望高原
向寂寞无辜的北方,露出原形
初开的栀子忽明忽灭
这夜生的白牙被反复搓洗
只长在现在,和温顺的低处
我想念泥土狭长,如周身的沟壑
一旦响雷劈山,野魂就四散而逃
千百位母亲挥起枕下的尖刀
我感到,黢黄的水土流进皮肤
决绝。太行淤积浊流,放弃清澈
并不觉落魄,还在雨中打了个响鼻
篝火
把没有核的苹果
扔进旷野篝火的一瞬
火光黯淡了许多
眼皮跳了一下
就一下下
星星闪得咯噔咯噔
没有人注意这些
这些苍茫
把裙摆的三角纹摘下
扔进湖边篝火的一瞬
火苗直直站起
仿佛矗立的森林
所有的红手都静止
削尖指头想捅破黑夜
没有人注意这些
这些昂扬
把装着山顶空气的罐子
扔进丘底篝火的一瞬
火堆腾地跃起
又温柔地蹲下去
摩挲擦拭 小心翼翼
笑得喳喳作响
没有人注意这些
这些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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