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回来,冲了澡
一碗细心的面条递了过来
闻得出来,面条里面放了新鲜的花椒
我们都喜欢新鲜的花椒,麻而不木
面条是昨天晚上我们在超市精心挑选的
是农村来的麦香面,有太阳残留
我吃面条的时候她在旁边吃水果
她说早上只吃水果怕长胖了我不喜欢
她每次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像稗子
我快速将面条猎食
早已忘记细嚼慢咽和怜香惜玉其实
应该是男人的双肾
她把碗拿过去洗的时候
我突然想到一个善良的女人跟随我几十年是多么的悲情
突然想起几十年前,有一次我拽着她
过一条从城市到农村的大山沟时
雨后的洪水险些把她冲向死神的恐惧
我顿时就有了难以下咽的酸楚
我好生奇怪,这么平淡的早上
怎么就莫名地蓦然回首了?
怎么就有了落叶旋转秋风的伤感?
我站起来,说我来洗碗吧
她说不要你洗,男人不应该洗碗
我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模模糊糊地看着一个纤若麦秆的悲剧
把自己,越洗越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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