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上的眼睛,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被一只潜伏多年的猫头鹰盯梢,当作猎物出手
我无力还击,只能坐以待毙
半截身子拖着骨头匍匐,心靠着地面行走
生出了茧,无所谓疼痛
端平一茬目光,向形形色色的双腿讨来一杯杯冷炙残羹
为谋一世,匍匐一生。
与蚁结伴,以树为影
称二两月光,应和清风,为了远方的酒壮胆行
酣睡出一个爽朗、清幽、奔跑的旧梦
生生咬住大地的豁口,匍匐赶路
赶于黄昏之前,抵达黄山之巅,站成最高的山峰
漫山的迎客松,念我以虔诚
对我肃然起敬。我于悬崖峭壁丛中,点头微笑以示回应
即使半截身骨,也要面天而行,活出高傲,活出倔强,活出铁骨铮铮
上帝仁慈,只爱我的双腿
灵魂没有抽空
我把这上半身的肉体,统统抵给九华山的僧众
当回一笼佛光,日夜念经
让它普度我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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