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

这本诗集被随便翻开在某页
不再合拢。里面蓄积的闪电
与暗藏的风暴，已消散殆尽
指纹连同它的主人，也被灰尘掩埋？

杉木桌上的空杯盏
空得让心抽搐！我想
那里面――
应该倒入一杯温热的酒
尽管我深深知道，在转身之后
那杯酒，也会寂寞得发苦

很多年了
那些零碎光阴无论怎样锻打
也无法重塑出一个人的原型

小院的下午

从天空那面高坡倾泻下来的阳光
刚好可以喂饱饥饿的小院
而试着逃离大地的苦楝树
振振羽翮，仍未完成想要的飞翔

树下那懒惰的浓荫，死亡是带不走的
就像一些不劳而获的人，总是坐拥天下
当然，还有那只看家狗，比树荫更懒
但它的下午梦，已经草绿了天涯
甚至，它还梦见了地平线那边遥远的皇权

是呵！刚刚经历一个无雪的冬季
很多事物都泛绿发霉了。如果一个人的回忆
开始从生锈的脑海里溢出
那都是秘而不宣且温暖的事情

这就是我所见到的小院的下午
大门紧闭，如一副熟视无睹的面孔
只有石块砌成的围墙让人暇想
它比永恒更为深奥
让我猜不透其中的隐喻

或许，它的信念仅仅是
时间都不说话，我也懒得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