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致弗兰纳里•奥康纳
沉默。寡言。执拗。喂孔雀的女人
令人百思不解。为什么饲养那么多的孔雀
你先有两只,然后四十五只,乃至越来越多
它们中的一只,占据了屋顶的位置
还有一只在麦杆中做窝。而更多的孔雀
将把庄园里的树桩站得东倒西歪
吃掉粮食、花朵,吃你柔软的心跳
当我在北京京郊,运河岸边,月亮河湿地见到
孔雀以部落的声势,占据了北运河的薄雾
她们绰约的影子,耸立于风中,像你一样桀骜不驯
她们的叫声,不是呼唤同伴,不是婉转歌唱
不是我们所要寻找的所谓意义。而是云层
以外的光影。虚妄,黑暗,递给沉寂的,一段共振
舌尖上词语的钉子,敲进废墟和荒凉之地
钉住阅读的心脏。你喊:喂——
路人穿过你们。喂孔雀的女人转身
试图与异类交换话语。就像你也是开屏的一只
走过你身边的,有一个开收割机的人
打了声呼哨,越过你,朝向林中走去
他两眼乜斜,似乎为了回避,孔雀清澈的眼神
被妇人牵手过河的孩子,提问与眼眸一样好奇
“好大的鸟哦妈妈!她们叫什么?”
“叫什么来着,哦,好像是斑鸠……对啦,叫
——孔雀!”
“养孔雀干什么用的呢,妈妈?”
“哦……这个,用处嘛,好像没有。”
妇人拉走孩子,仿佛你犯了某种错误
“养这些大鸟有什么用呢?!”
夜的潮汐盖过羽毛炸开的声音
孔雀,在傍晚的北运河齐刷刷地开屏。不是
三只、五只。她们是十只,二十只,四十五只
乃至更多
散落在河岸湿地、灌木林
秋风鼓腮酝酿的波浪,在孔雀的背部
掀起金色和墨绿交替的涡流,就像神父
在秋日下的赞美,“她们的尾巴上是一个个太阳”
你一定深深迷恋过,人性这块小宇宙
一把把铜锁锁住的孔雀绿,此刻,乍然盛开
望见慧血的眼睛,有穿越黑夜的盲目和勇气
秋风回到了秋天里,秋波荡漾在秋池中
仿佛人间还值得孔雀走来走去,替你鸣叫,开屏
没有罪劣,也没有红斑狼疮,这暴力夺取的罂粟之殇
开在你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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