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五千年前
　  人类的模样
　　已经无从揣度
　　所有的印象都安排给一株草药
　　叮嘱它来记录
　　在虫吟与雷霆
　　在掩埋与滋生里
　　一行行进化的文字
　　写成璀璨的中医历史
一段段文字
从伏羲氏到神农氏
　　从岐伯到皇帝
长长的光荣榜上
列出长长的名医
　  随手打开一册黄页
在迁徙与思辩中
在追求与梦想里
　　远去了兵戈繁衍
　　唯留下药香扑面
　　悬壶济世，杏林春暖
大医精诚，神医下凡
　　每一句赞美
　　只轻轻一叹
　　就馨香了中国大地

    二

世间有多少东西为实的不一定相见
譬如阴阳里的调和
譬如望闻问诊对疾病的判断
失败、陷阱、成功、花环
错综复杂的名碑上
匍匐于掌握密钥的那个夹缝
希望与阳光
狭窄与黑暗
管他如梦如晦
管他千年万年
中医们，用自己的顽强和那颗医者仁心
爬过去
便见又一重光明的天
    三

与药草较劲了一辈子
与药理较劲了一辈子
与阴阳较劲了一辈子
与中和苦研了一辈子
但仍深信不疑
任凭中医把自己的魂魄带走

父亲终于疲惫
像秋天枯黄的草
疾病那些手下败将
在他捍卫的领土
安营扎寨，蚕食鲸吞
父亲内心的褶皱
早已让岁月叠了又叠
坚持中
父亲仍用潮湿的日头
点燃梦中生命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