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佛山记》
会飞的石头,可以天崩地裂的石头,可以燃烧的石头
为什么那么多石头来到了这里
为什么每一块石头都在这里坐了下来
光明在地下行走,我在石头上攀爬
光明被光明囚禁,我被我紧紧地撕扯、牵引
是什么托着我一路上升
如果每个人都有一颗佛心,为何要有石头的外表
难道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是坐化成峰的佛
我是否也是千年后的丹霞一座,像天地间一个过客
如今它们没有一个能对我说话
它们在用数不尽的清风、流水和花朵诉说
用霏霏细雨让十九位天南海北的诗人突然长出来
《通道赋》
有些风景是睡着的,所谓的光明就是黑夜
有些色彩是被动的,无论红色还是白色
有些路是人走弯的,白骨和枪栓还在史册里沉默
我体内火山休眠,旗帜收拢,鼓和锤被强制分居
不敢靠近灰烬。不知道哪一粒火种会突然醒来
将我点燃成燎原大火
……一辆古老的火车缓慢驰来,郁郁寡欢地走过
它偶尔的鸣叫沉闷,苍老,像野兽的低吼
我被这声音击伤,周边的山河或许睁了睁眼睛
《芋头侗寨》
这里的山是会动的,水是会走的
这里的绿色是活的,它们漫山遍野跑来跑去
这里到处有侗族大歌,有芦笙舞,哆吔舞
还有大戊梁歌会,赶歌,对歌
人们提牛角琴,吹侗笛,弹琵琶,偷月亮菜
喝转转酒,吃合拢宴
这里很多东西是不老的:寨门,鼓楼,风雨桥
更有对萨姆的崇拜,路不拾遗的良俗
如果成为再生人,我一定忘不了向后人讲述:
到此一游的诗人,还有他们成为新郎的故事
2016年4月8日---11日 怀化通道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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