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她的手，问，什么是基督教？
她眼角红肿，说，基督教可以不用挨打
于是我偷偷藏起了脖子上的玉佛
她还是常常流泪然后转学了
走之前将所有的铅笔都送我了
我重新带上了玉佛，妈妈一直都不知道

“你就是董小姐。”我常常拉同桌的袖子
他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
是我许多年的绯闻男友
我觉得他的修正液总是比我的好用
那时候宋冬野的董小姐尚无人知
如今他变成了会弹吉他的男孩子

阿哥是一个吝于交心的人
他说除了我不会再如此待人
一直喜欢一样的明星买一样的海报
珍贵的录影里他笑得像阳光一样
我和他认识有十三年了
我们彼此都有一多半的生命同对方相关

老人的旧屋贴着许多年的窗花
她不讲道理却待我一直温柔
老房子边立着不离弃的柳树
白云常年等着月上柳梢
人们说梅姓女子皆是如此
我才知道她的姓那样好听

你知道伤人心的诗不能给伤心人看
我的悲伤却曾唯恐天下不知
祭奠诗拿给别人炫耀
他流着月光一样的泪说很好很好
我说发表就可以拿到稿费买好看的本子
后来他藏起了那一期悲哀的报纸

恋极了小城丁香的味道
我曾用它迷惑我的钢琴老师
他批评我弹曲子不是不太好而是太不好
一起练琴的优秀舅舅让此事全家皆知
他学习好琴艺好人也长得好
是灰头土脸的我们一直憎恶的偶像

那个女孩转学后便没有了联络
董先生还愿意唱歌给我
阿哥明年会赴我们年少之约
白云离了柳树绕在了老人的坟头
登着祭奠诗的报纸如今想找都找不到
昨日舅舅给我的新词谱了新曲
仅仅过了十年
我怎么就做了离家的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