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卫士之城——写给抗新冠病毒全体医护人员（外四首）

文/仪桐

无知者的罪行
无辜者的葬礼
都在2020的春天同时出现
乌云密布的武汉
这些白衣卫士日夜兼程
前赴后继的与死神格斗
也有爱人在盼
有孩子在哭
他们一批批倒下
一批批站起
他们并非不知道死亡的残酷
而忠诚与热血
仁慈与悲悯
让他们脱离了肉体
疼痛不在，流血不在，伤害不在
他们以自己的伤亡铸造了一座城
喂养一双扇动的翅膀
和五千年天地的良心



房东的承诺书

租住在广州的棠溪社区
除了与房东
发生房租缴纳的往来
我并不知他的名字
新冠病毒的疫情让全国人民空前紧张
而我和儿子
作为租住于广州的湖北人
身上仿佛打下原罪的齿痕
社区通知
湖北人要想拿到门禁卡，出入卡
必须要房东证明你没有返乡
并由房东出面签承诺书
我出示的退票凭证
亲友对话记录，商店购物凭证
统统无效
此刻想到家与家，省与省，国与国
脚滑就要挨打的辩证关系
不禁苦涩一笑
幸而房东人好厚道
他在签好承诺书后对我们说
赶紧离开
尽量宅在家里



事件：武汉肺炎

春节前夕，我小小的返乡高铁票
发生了戏剧性的变迁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封城，咳嗽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一级响应
这些突如其来的名词
将我砸得头晕脑胀
广州提前返乡的诗友崔世林，墨家，红月亮，单元华
拚命地告诫我和孩子：
到处在封路和登记，你们不要回来
武汉，荆州，襄阳，宜昌，十堰，荆门，黄冈，潜江……
这么多城市发现了病例
瞬间我就悲不自胜，泪下如雨
老家病了
我也病了
这些生长在血脉深处的地名
竟然以这种残酷的方式弄疼自己
一座戴上口罩的城市
恐慌、焦虑、摇晃、隔离、逃散
一款蝙蝠汤
黑夜发笑的使者
让贪婪无知的胃犯下了罪行
我的兄弟姐妹们或忍辱负重
或流离失所
归元寺里木鱼阵阵
湖北人在异乡遭受驱逐和冷遇
像一个个被追捕的逃亡者
我的东湖荡桨
我的悲伤黄鹤楼
我的孤帆远影碧空
我的芳草萋萋鹦鹉洲
我的乡关深处的手，呼唤有人来救
幸好这世间有大写的人字当头
幸好有无私奉献的白衣战士
有不计报酬，不计生死
幸好我的长江一向秉持着河流的风度
经过无数的磨砺与挫折
它一直相信，未来的春光
必将可以千晦荡去，万马归来



焦虑录

这些天，我不敢执笔
怕一开口
就忍不住坏情绪
直到武汉的侄女
笑我一句
小姨，你关注的公众号可真多啊
这才明白
我是心跳加速，紧张坏了
武汉的病感染了我
给妈妈电话
给弟弟电话
给两个姐姐电话
给侄儿侄女电话
给老师文友电话
发防范消息
治疗消息
封城消息
口罩消息
仿佛一停下来
我的幸福就会被人打劫


无人街

清冷的夜
无人的街
武汉封城
广州的疫情也逐渐扩散
今天已是初六
有些交通要道已封
许多人还没从老家返回
平日热闹的店铺
及广场
阒无声息
仿佛一个梦境从眼前消失
又仿佛街道也被戴上口罩
静默无语